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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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传奇故事

一 夜半劫案

  

  午夜一点过后,南华市远达集团大院内漆黑一团。突然,黑暗中蹿出四条黑影,迅疾无声地向远达集团办公大楼接近。黑影们蹿到楼门前,驻足倾听片刻,其中一人掏出万能钥匙,熟练地打开楼门,四人一个接一个闪了进去。

  四条黑影在楼道内潜行一阵。来到财会室门前。轻而易举地打开财会室的门,一拥而入。

  财会室内睡着两名女子,一个是女会计刘花芳,一个是女出纳项玲。因公司明天要发工资,保险柜中放着六十万元现金,所以两人按惯例在这里值班。两人听见响动,忙从床上爬起,来不及喊叫和报警,四名蒙面人已蹿到她俩跟前,用明晃晃的匕首逼住她俩。两人便不敢动弹。一名蒙面人按亮笔形手电,三名蒙面人掏出绳子和毛巾,将刘花芳和项玲手脚捆起来,用毛巾堵上嘴。她们看到一名蒙面人往外掏毛巾时。将一张纸片带出,掉在地上。

  蒙面人们打开室内保险柜。将柜内现金、账簿和单据席卷一空,现金和账簿分别装入两个大提包。迅速离去。这时。墙上的挂钟敲响两下。

  被捆在床上的刘花芳和项玲拼命在床沿上磨绑手的绳子。半小时后,她们磨断绳子,打电话报了警。过了一阵,警察赶到。

  刑警队长李江带几名警察进入财会室勘察现场。李江询问刘花芳和项玲的有关情况,其他警察检查保险柜和搜索线索,一名警察到处拍照。忽然,一名警察捡起了蒙面人掉在地上的纸片,看完后,说:“队长,地上拾到一张昨天的电话交费收据,交费人名叫林奇!”

  另一个警察从保险柜前拾起一颗纽扣,放入包中。

  李江接过电话收据看看,拿到刘花芳和项玲眼前,说:“这个林奇,是你们单位的人吗?”

  刘花芳看了看,说:“林奇是我们单位的,没错。我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号!”

  项玲补充道:“林奇是我们远达集团的总工程师。”

  李江问:“林奇昨天进过财会室吗?”

  刘花芳和项玲互相看看。一起摇头:“没有!昨天他没有来过这里!”

  项玲补充说:“昨晚睡觉前,我彻底清扫了地面,地面上绝对没有什么纸片!”

  刘花芳说:“对了,当时一个蒙面人往外掏毛巾时:我看到他带出了一张纸片,掉到了地上!”

  李江说:“那么看来这张电话交费收据是蒙面人掉下的了。你们回忆一下,蒙面人中有身材特征跟林奇相仿的吗?”

  刘花芳和项玲互相看了看,又一起摇了摇头,说:“没注意到。”

  这时一名警察从外进来,报告说:“队长,我已勘察完院里,远达集团大院后门的大铁门锁被撬开了,嫌犯们是从那里进出的!”

  刑警队长李江说:“看来这个林奇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天亮后,我们一方面传讯林奇,同时秘密搜查林奇的家,看能不能搜查出有关线索!”

  

  二 关键证言

  

  总工程师林奇被叫到南华市公安局传讯室。刑警队长李江坐在桌后,他的助手安静和刘昌盛坐在他的旁边,林奇在他们对面坐下。

  李江打量一下林奇,见此人三十五六年纪,高身材,宽肩膀,浓眉毛,大眼睛,高鼻梁,相貌既儒雅又英武。他的潇洒举止和悠然表情好像他不是来这里接受传唤的,而像是来做客的。

  李江严肃地问道:“林奇,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林奇轻松自如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想向我了解昨晚财会室发生抢劫案的有关情况!”

  李江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掠过面部,说:“我很赞赏林先生的坦率!既然你已经明白我们叫你来的目的,那就请你毫无保留地向我们提供你所知道的有关情况吧!”

  林奇不慌不忙地说:“我只听说财会室发生了抢劫案,并不清楚具体被抢劫了什么东西。我估计有两种可能。如果劫贼光抢劫了现金。而不染指账簿的话,那么肯定是普通的劫贼:但如果劫贼不仅抢走了现金,而且也抢走了账簿的话,那么情形就复杂了!”

  “你详细说说!”李江道。

  “我已多次向市纪检委、市检察院反映过,远达集团存在着严重的腐败!大量国有资产莫名其妙地流失,许多最先进的机器设备购进来又神奇地消失,成批的淘汰过时的机器设备又冒了出来,一只巨大的黑手在运作、操纵国有资产的转移!这还不说大量伪劣工程背后的回扣问题!听说市纪检委、市检察院联合调查组很快将进驻这里,如果劫贼抢走了账目单据,目的当然是为了消除罪证!”

  刑警队长盯着林奇说:“案情往往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一目了然。高明的犯罪分子往往会故布疑阵,将人们引入歧途!林先生同意我的话吗?”

  林奇说:“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李江接着说:“腐败案自有纪检会和反贪局处理,我们的任务是搜索抢劫案的有关证据。这个月你交电话费了吗?”

  林奇说:“我还没来得及交呢!”

  刑警队长冷笑道:“可是我们到邮局查了一下,你已经交过了!”

  林奇愣了一下,说:“这不可能!我爱人去北京出差,我本人又没交,谁会替我交呢?也许弄错了!”

  刑警队长举起电话交费收据,说:“这是你交过电话费的证明!”

  林奇看过交费收据面露惊讶神色,“简直出了活雷锋了,难道这与财会室抢劫案有关?”

  刑警队长说:“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这个问题需要你解释一下!”

  林奇微微冷笑道:“我明白了!有人替我交了电话费,然后把电话费收据扔到案发现场。嫁祸于我!既消灭了腐败罪证,又打击了我这个向上反映问题的反腐败对手。好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妙计策!”

  这时两名警察进来。将一只沉甸甸的提包和一件衣服放到桌子上,对李江耳语了一阵。

  李江拉开提包看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件衣服。脸上现出了冷冷的笑意。

  刑警队长锋利的眼光盯着林奇,说:“林奇,我想提醒你现在最明智的态度应该是坦率、彻底地交代问题,任何绕弯子、兜圈子、转移话题都是徒劳的,都是对你不利的!”

  林奇倒抽了一口冷气,提高声音说:“我抗议你用这种语言跟我讲话!你简直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李江对着林奇展开提包,说:“这六十万元,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跟财会室被抢的现金数量吻合。”他接着举起面前的衣服,“这件衣服也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缺少最下面的一颗纽扣,剩下的四颗纽扣,跟劫贼昨晚遗留在作案现场的一颗纽扣完全相同!你能解释这些现象吗?”

  林奇面色变得通红,双手颤抖,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叫:“这是陷害!栽赃陷害!我强烈要求你们捉拿真正的劫贼。还我以清白!”

  “你别激动!”李江说,“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破案重视的是证据,而不是推论!现在,证据对你显然是不利的!如果你拿不出昨晚午夜到今天凌晨两点你不在现场的证明。别人怎么能相信你跟本案无关呢?你又怎么能证明是别人给你栽赃的呢?如果你昨晚在自己家里睡觉。别人怎么能轻易地把赃款放进你的家里呢?”

  林奇镇定下来,说:“有一个人能够证明我不在案发现场。她是本厂女工白洁。昨晚十一点钟,我接到了白洁的电话……”

  林奇的叙述是这样的:

  昨晚十一点时,躺在被窝里看书的林奇关了台灯,翻转身准备睡觉。

  这时电话铃骤响了起来。林奇翻身爬起,按亮灯拿起听筒,道:“喂!”

  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悲切声音:“林奇,我是白洁,我本不想影响你的休息,可有一件事想托付你,不得不打搅你呦!你知道,自从我丈夫姜鸣半年前因偷盗被拘留后,我一直抬不起头来!到处遭人白眼,因下岗生活没有着落,心情苦闷到了极点!每晚睡不着觉,脑子熬得发麻发涩,越来越悲观厌世,真不想活了哦!考虑再三三,决定今晚离开这个人世……”

  林奇慌急地说:“白洁!你别胡思乱想!你别胡闹!千万不能轻生啊!你等着,我马上去你家里……”

  白洁在电话里道:“你别来!我不在家里!我在市东郊树林里!我死后,麻烦你料理一下我的后事……以前你多次帮助我。你是公司里最乐于助人的人,所以我把这件最难办的事托付给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林奇大喊:“白洁,你不能自寻短见,我马上去树林里找你。在我到达以前,你不能胡闹!你要等着我!”

  林奇挂上电话,迅速穿上衣服,冲出屋子,骑上摩托车,飞速驶离大院。

  半小时后,林奇到达市东郊树林外。他扔下摩托车,飞快冲到树林里,边用手电筒来回照,边大声呼喊着白洁:“白洁,白洁,你在哪里?”

  林奇紧张地在树林里寻找。突然听到了女子哭声。他循着哭声找了一阵,发现白洁站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抓着一条搭在树上的绳索,头正往绳套里钻。见林奇赶来,白洁忙蹬倒脚下的石头,身子悬在了空中。林奇惊呼着扑上去抱起白洁。取下她脖子上的绳套,把她救了下来。

  林奇坐在草地上,白洁哭成了泪人,躺在他怀中。林奇抱着白洁,不停地安慰她:“别哭了!白洁,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你真傻!怎么能走这条路呢?”

  白洁哭着说:“我觉得实在无路可走了,便一时想不开……林大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救了我。我已经……林大哥!七年前,我们还是素不相识的时候,我初次进城,遭到一伙小流氓欺负,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以后又多次帮我……今天再次救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这时,突然一道亮光照亮了他们,附近咔嚓响了一下,瞬时亮光没了。

  林奇惊讶道:“这是什么光呢?”

  白洁说:“也许是闪电吧!”

  林奇看看表。说:“现在已是半夜两点了!说不定要下雨,白洁。我送你回去吧!”

  白洁说:“好吧!”两人动身同家。

  林奇叙述到这里,最后对刑警队长说:“我送白洁同到她家,怕她思想会有反复,陪她一直坐到凌晨四点,一再开导、安慰她,直到她完全冷静下来,向我保证再不会寻短见了,我才离开。你想,我从十一点接到白洁的电话开始去救她,凌晨四点以后才离开她,我会参与午夜到凌晨两点发生的财会室抢劫案吗?在我离开的时间,不正是有人给我栽赃的极好机会吗?”

  李江听了,说:“我们了解一下。如果事实证明你所讲的属实,那么就基本上可排除你作案的可能了!”

  刑警队长马上派助手安静和刘昌盛去白洁家取证。

  穿着摩登衣裙,美得像花仙子一样的白洁正在屋内看电视,听见门铃响,白洁开了门,两名警察从外边走进来。

  刘昌盛说:“您是白洁女士吗?”

  白洁美目盯着他们,说:“是的,你们是……”

  安静掏出证件,说:“我们是公安局的。”

  白洁热情地说:“欢迎警察同志,请里面坐。”

  白洁请两名警察到沙发上就座,自己在他们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

  刘昌盛问道:“白洁女士,因破案需要,我们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请您如实地回答我们的一些问题,能做到吗?”

  白洁面带微笑,说:“当然能啦!请问吧!”

  安静说:“昨晚你曾到过哪里?”

  白洁正色道:“昨晚我呆在自己家里睡觉,哪儿也没去!”

  两名警察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起盯住白洁。

  刘昌盛说:“可是,有人说曾见你外出,到过市东郊林中。”

  白洁听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愤怒地说:“这些人真能造谣,我夜晚到郊外林中干什么?难道我疯了吗?”

  安静话锋一转,说:“昨晚你见过林奇吗?”

  白洁断然说:“没有。林奇怎么了?他可是个好人。”

  刘昌盛紧接着说:“可是林奇对我们说。他曾在郊外林中见到过你,他还在你家中呆了好长时间。我想。林奇不会无中生有杜撰这些吧?”

  白洁脸有些发红说:“没有的事,林奇完全是在瞎说。”

  安静盯紧白洁,“昨晚有一个女人曾打电话给林奇,说她不想活了,准备在郊外林中寻短见。林奇赶到郊外林中救了这个打算寻短见的女人,你知道有这回事吗?”

  白洁一甩头发,说:“不知道,别人寻短见,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刘昌盛严肃地说:“白洁同志,我再重复一遍,你的证词涉及到一个案件问题。必须绝对真实可靠,否则。将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敢对你的话负责吗?”

  白洁坚决回答:“我的话如果有假,我愿承担法律责任。”

  刘昌盛和安静对望一眼,说:“好吧,那我们告辞了。”

  两名警察起身,离开白洁的家。

  白洁送他们到门口。说:“二位慢走!”

  回到公安局,安静和刘昌盛把取证情况向李江作了汇报。三人继续审问林奇,指出林奇提出的案发时他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不存在,要林奇去掉幻想,老实交代,交出劫走的账簿单据等,并供出同案犯。但是林奇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咬定白洁作了伪证。

  三天内,李江又亲自到白洁家中走访两次。跟白洁作了长谈,想探究白洁是否作了伪证。但是白洁始终坚持说自己案发当晚在自己家里,没有见到林奇。这样一来,林奇成了唯一的重大嫌疑犯。但是他拒不认账,财会室丢失的账簿单据找不到。四名劫贼中至少有三人逍遥法外,缺少全面证据,林奇不能批捕定罪,案件走进了死胡同。

  

  三 美女侦探

  

  第二天,从北京出差回来的省报女记者、林奇的妻子赵丽娜来到公安局,要求会见她的丈夫。刘昌盛对李江说:“队长,不能让赵丽娜会见林奇,免得她给林奇和他的同伙之间传递信息。”

  李江说:“让他们单独见面,我们通过闭路电视监督他们的谈话。”

  赵丽娜跟丈夫的谈话进行了一小时。谈完话,她回到自己的家,既疲乏又伤心地跌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哭泣起来。她感到委屈、失望、孤单和无助。她相信丈夫是含冤受屈的。丈夫告诉她,陷害自己的人肯定是远达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孟刚。他跟孟刚在会议上交过锋,他谴责孟刚为了私利贵买贱卖转移国有资产,把远达集团推向了破产的边缘。他曾给上级写信揭发孟刚的腐败行为。但是孟刚拥有亿万财产,手眼通天,早已编织了强大的关系网,他虽然明知道孟刚腐败,但是没有掌握孟刚腐败的准确证据,所以不仅没有撼动孟刚,反而遭到了孟刚陷害。现在证据对自己不利,而公安局重视的是证据不是推论,所以自己成了嫌疑犯而失去了自由。林奇希望妻子想办法弄到孟刚的腐败证据,把孟刚扳倒,自己才有可能昭雪。

  赵丽娜知道,以她自己的力量,要想扳倒有着强大势力的孟刚,比登天还难!这种人除了自己手握大权外,一般都有强大的靠山和关系网,很难撼动。

  虽然知道自己很难撼动孟刚,但是赵丽娜决定背水一战,倾自己全力跟孟刚较量一番。为了营救丈夫,哪怕跟孟刚束个鱼死网破,她也决计这样做!

  丈夫给她提供的线索是,他在价格昂贵的十台进口数控车床底部偷偷用油墨印上了“南华市远达集团”字样,结果这十台车床不知又被孟刚贱卖到哪里去了。如果能找到这标着记号的十台车床,也许能揭开孟刚转移国有资产的秘密。但是到哪里去找这十台数控车床呢?简直是大海捞针!

  赵丽娜思来想去,想好一步棋。她知道,远达集团办公室主任柳乃清是孟刚的心腹,而柳乃清的爱人帅琴是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她决定接近帅琴,有可能的话进而接近柳乃清,看能否从他们口中套出孟刚的秘密。

  她马上打电话给帅琴,说丈夫受到冤屈,自己心里烦闷,想请老同学过来聊聊,解解闷。帅琴答应说马上过来。过了不久,帅琴提着牛奶、水果等慰问品到来了。

  帅琴跟赵丽娜坐谈了很久,说了一大堆同情、宽慰的话,有关孟刚机密的话一句都没说。她离去后,赵丽娜感到十分失望。

  但是赵丽娜不死心,第二天傍晚,她回访了帅琴。帅琴和柳乃清对赵丽娜友好接待,热情有加。柳乃清是个漂亮标致、风度翩翩的男人,身材细高,眉目清秀,举止得体,态度温和,只是他的眼光里,赵丽娜总感到有一种不可琢磨的东西。赵丽娜正跟他们交谈,又有客人来访,帅琴便邀赵丽娜进入卧室交谈,柳乃清留在客厅接待新来的客人。

  赵丽娜一眼就瞟见了壁柜下层放着的几本相册,这正是她想见到的东西。她边坐在床边跟帅琴闲聊,边随手取来一本相册翻看。里面全是帅琴的家庭照,没有有价值的相片。赵丽娜边翻看边称赞这些相片照得好,说比起明星照来也一点不逊色。帅琴听到称赞笑逐颜开。赵丽娜接着又翻看第二本相册。翻着翻着,她突然心头一震!

  有好几张相片引起了赵丽娜的注意。一张是柳乃清与孟刚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穿着泳装在海边沙滩上的合影,另一张是这三人在一个豪华饭店包间酒桌上碰杯的合影,第三张是这三人在滨海市中心大楼前的留影。

  赵丽娜乘着帅琴去倒茶水的机会。迅速把其中的一张照片抽出来装进了口袋。又坐了一阵,她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里,赵丽娜独自沉思好久。她想:跟孟刚和柳乃清合影的陌生人,看样子跟孟刚和柳乃清的关系非同一般。也许这个人正是跟孟刚合作转移国有资产的人。下一步行动,应该到滨海市去寻找这个陌生人,如果这个人就是滨海市的,应该不难找到。

  次日早饭后,赵丽娜乘车前往滨海市。中午到达该市,她找到滨海市市报记者费萍。费萍是她大学新闻系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她的好友。

  赵丽娜让费萍辨认照片上跟孟刚、柳乃清一起的人,费萍说:“这个人是我们市大名鼎鼎的私人企业家、滨海市蓝星企业集团董事长韩远山。你找他干吗?”

  赵丽娜不想让费萍知道内情,便说:“想挖掘个题材,采访采访,出条新闻。”

  赵丽娜接着说:“费萍,你能陪我去去蓝星企业集团采访吗?”

  “这没问题,下午我领你去!”费萍痛快地说。

  下午,两人来到蓝星企业集团。门卫听说是记者前来采访,便让她们进去了。

  “我们先在厂内转转,观察观察这里有什么特色再说。”赵丽娜说。

  两人参观了两个车间,在第三个车间,赵丽娜发现了她要找的东西——价格昂贵的十台进口数控车床。她心跳起来,蹲下身把带照相功能的手机伸到数控车床底部拍照,证实这些车床底部有油墨所印的“南华市远达集团”字样。这正是丈夫所做的记号,证实这足孟刚盗卖来的。费萍笑道:“你神秘兮兮的,看来是想揭露什么了。”

  赵丽娜模棱两可地笑着说:“表扬还是揭露,都得采访详细一点嘛!”

  赵丽娜目的达到,她本想悄悄来、悄悄去,不惊动厂方。但是她们刚出车间,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迎住她们。说:“你们就是来采访的记者吧?我们董事长有请。”

  赵丽娜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气。

  

  四 刺探机密

  

  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去见董事长了,虽然这样有暴露自己的风险,但是说不定也有好处,可以伺机了解孟刚的其他机密。赵丽娜和费萍跟着叫他们的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赵丽娜一眼就认出了相片中的人。他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费萍进门就说:“韩董事长,我给你引来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位是我的同学,省报记者赵丽娜女士。”

  “欢迎!欢迎!”韩远山立即站起来笑脸相迎,“赵记者大驾光临,是本企业的荣幸。不过我要责备费记者你了,赵记者大驾光临,你也不事先给我通个气儿,害得我没有做好隆重欢迎准备,在客人面前失了体面。”

  赵丽娜微笑说:“都是自己人,用不着欢迎什么的,随便一点更好嘛!”

  “赵记者真有水平!”韩远山看了一下表,说,“快到吃晚饭时候了,我们到饭店,边吃边谈。”

  “吃饭就免了吧。”赵丽娜说。

  “那可不行,”韩远山道,“这么尊贵的客人到来,不吃饭还行?小王,立即安排到黄金大酒店。”

  赵丽娜、费萍在韩远山、王秘书和韩远山的司机陪同下,来到滨海市最出名的黄金大酒店。

  酒宴非常丰盛,有鲍鱼、大龙虾、鱼翅、乌龟等名菜,茅台和五粮液等名酒。韩远山表现得非常热情好客,不断地劝菜敬酒,自己也开怀畅饮。两个多小时下来,韩远山至少喝了一斤酒,举止粗野起来,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了。

  “韩总应该休息了,喝得有点过量了。”费萍说。

  “休……什么休?人们都说……我是海量!怎么会……过量?今天见到赵记者,结交了……这个新……朋友,我高兴!大家……继续喝!非喝得……一醉方休……不可……”韩远山同执地叫着。

  韩远山一边喝酒。一边不停地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赵丽娜看。赵丽娜隐藏起反感情绪,故意露出友好姿态跟韩远山虚与周旋。她知道像韩远山这样的酒鬼兼色鬼,往往有致命弱点,只要跟他周旋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到可以利用的机会。韩远山酒足饭饱后,提议说:“这黄金大酒店内有高级歌厅,我们饭后跳舞去,来个通宵舞会。”

  五个人来到歌厅,韩远山邀请赵丽娜跳起舞来。韩远山把赵丽娜搂得很紧,边跳边讪笑着说:“赵记者真是……太美了!是我所见过的……第一……大美人!别说你的迷人的眼睛了,光说你的……魔鬼身材。就足以使所有男人……拜倒在脚下了……”

  赵丽娜突发奇想,心中产生一项冒险计划。她凑在韩远山耳边轻声说:“要是只有两人在一起跳舞该有多好啊!”

  韩远山听了大喜,叫道:“王秘书,你跟司机先回去吧,我跟……两位记者有要事……商谈!车子留下……我回时开!”

  王秘书跟司机心领神会,便答应一声走了。

  韩远山又对费萍说:“费……记者!赵记者想……单独采访我……你也回去……休息吧!”

  费萍看着赵丽娜。赵丽娜点点头,费萍告辞离开。

  韩远山吩咐服务员:“服务员小姐!我们……商谈要事,没有召唤……不准进来!”

  服务员知趣地离开了。

  韩远山看定赵丽娜嘻嘻笑着,说:“怎么样,赵记者,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可以让我……拥抱一下吗?”

  赵丽娜微笑,说:“如果你没有其他离谱的想法,仅拥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韩远山大喜,一下子把赵丽娜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把赵丽娜放在自己怀里。

  “赵记者……太美了也太……刺激人了!我有点……忍不住了!求求你,做我的……情人吧!我会……大把大把给你……钞票的!”韩远山声唤着说。

  “一顿喝不下二斤酒的人。称不起英雄,是不够资格做我的情人的!”赵丽娜冷笑着说。

  “服务员小姐,来一斤……茅台。”韩远山立即大叫。

  服务员送来一瓶茅台酒。韩远山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

  “连同……刚才……吃饭时……喝的,够二斤了吧?”韩远山翻着白眼看定赵丽娜说,“那你现在应该……做……我的情人了吧?”韩远山边说,边动手撕扯赵丽娜的衣裙。

  “等一下。我去去洗手间。”赵丽娜忙使缓兵之计。

  赵丽娜在洗手间逗留了一阵,出来后,见韩远山已经躺倒在沙发上鼾声大作了。赵丽娜试探着推了推他,韩远山睡得像死猪,推都推不醒。赵丽娜忙翻寻他的口袋,找到一把汽车钥匙、一串房间钥匙和一个记事本。翻看记事本,找到了办公室保险柜密码。赵丽娜记住密码,拿了钥匙,出了歌厅。吩咐服务小姐说他们要包歌厅一个通宵。天亮前不要进去干扰,她出去吃点夜宵就回来。

  赵丽娜开车直奔蓝星企业集团。进大门时,按动喇叭,门卫认识是董事长的轿车,打开大门让赵丽娜驾车进去了。

  赵丽娜把轿车停在黑暗处,观察一阵院内没有动静,便悄悄下了轿车,向办公楼摸去,进人楼内,蹑手蹑脚爬上二楼。

  随着离董事长办公室越来越近,赵丽娜越来越紧张。她感到自己手在抖,腿在颤,气在喘,心脏狂跳不止。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甚至想打退堂鼓。因为一旦被抓住,她将会被当作盗窃犯论处,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她想起丈夫遭受陷害,身陷囹圄,他的出路完全取决于她的行动,便竭力振作起来,继续前进。

  赵丽娜进入办公室。用密码打开保险柜,打开笔形手电查看里面的文件,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孟刚与韩远山所签订的协议。协议规定孟刚在蓝星企业集团投资一亿元,将南华市远达集团的先进机器设备都以象征性的价格卖给蓝星,韩远山担任蓝星集团董事长。孟刚担任蓝星集团的副董事长。

  赵丽娜把这些文件拍摄下来,然后又照原样放好,锁好保险柜。出了办公室,锁好门,离开办公大楼,锁好楼门,驾轿车离开了蓝星集团,来到黄金大酒店。她打算把韩远山的钥匙装到韩远山身上后,就悄悄撤走。

  走进包间,赵丽娜听见里面有说话声。细一听,听出韩远山的秘书和司机在里面。她不免惊慌:他们一定知道了她盗走钥匙的事了,怎么办呢?

  

  五 借刀杀人

  

  赵丽娜在蓝星集团的办公室以及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她走后约莫两个小时,韩远山醒来了。他头痛得要命,嗓子难受如火烤火燎,含混不清地叫了两声,不见有人到来,便打手机喊王秘书和司机快来。王秘书和司机驾另一辆轿车赶来,发觉酒店停车场内韩远山的轿车不见了,赵丽娜也没了踪影。进一步寻找,发现韩远山身上的钥匙也丢了。王秘书说:“钥匙和轿车肯定是那个女记者偷走的,说不定她是个专门作案的假记者。我们赶快报警吧!”

  韩远山道:“好!报警!”

  司机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就在这时,赵丽娜推门走进来了。

  “韩总醒来啦?酒喝得太多了,我也喝多了,头昏脑涨的,驾车出去兜了阵风,才好一点。这是钥匙,我怕我出去后别人进来乘韩总熟睡之机偷走钥匙,便把它保管在身上。现在韩总醒了,我可以物归原主了。”赵丽娜随机应变编出了一段托词。

  “赵记者办事真周到,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办事周全的女秘书就好了。”韩远山接过钥匙,夸奖赵丽娜说。

  赵丽娜接着说:“我困了,订个房间休息一下,天亮后就得赶回南华市。对于韩总的殷切招待,我十分感谢。韩总也累了,你们送他回去休息吧。”赵丽娜说完,就离开了歌厅。

  王秘书听着赵丽娜走远,对韩远山说:“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奇怪,她带走钥匙的理由有点牵强,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韩远山想了一阵,说:“前些时,听孟副董事长说南华市有人告他,叫我们小心点。这个赵记者,莫不是来这里秘密调查孟副董事长的吧?我跟孟总联系一下。”说着,掏出手机拨打孟刚的电话。

  正在南华市自己家中睡觉的孟刚被手机铃声吵醒,很不高兴。一看是韩远山的手机号,急忙接听。接完,他赶忙起来,打电话把自己的心腹、办公室主任柳乃清叫来。

  “孟总有什么紧急情况?”柳乃清进门后问道。

  孟刚说:“我们忽视了一个危险人物——林奇的老婆赵丽娜,这个女人昨天到滨海市蓝星集团活动,晚上曾偷走韩总的钥匙。说不定,他已经掌握了对我们十分不利的证据。”

  柳乃清说:“那怎么办?要么干脆让四大金刚把她干掉吧!”

  孟刚思索着说:“四大金刚靠不住了!他们盗走公司账簿。不按约定把账簿交还我们销毁,已经有心怀叵测的意思了!再要收买他们杀人,说不定会被他们狠狠敲一笔竹杠呢!”

  “还有个危险分子,昨天,白洁的丈夫姜鸣被拘留所释放了。他听说白洁已经向法庭提交了离婚诉状,便叫嚷着要杀白洁。幸好白洁事先已经被您藏起来了,这个亡命之徒要是听到您跟白洁的关系,也许会铤而走险的,不可不防。”柳乃清说。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使我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孟刚冷笑着说。

  “利用姜鸣对付赵丽娜?”柳乃清问。

  “是的,这个头脑简单的人,完全可供我们利用,用他杀掉赵丽娜,他再被当作杀人犯处决掉,两个危险因素就都不存在了。”孟刚接着对柳乃清面授机宜。

  天亮后,柳乃清打电话把姜鸣约请到新世纪大酒店,设宴为他接风。

  “我是一个活得连猪狗也不如的人了,哪里值得你柳主任宴请呢?”姜鸣说道。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柳乃清边斟酒边说,“在我柳乃清眼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英雄和小人之分。你姜鸣虽然现在身处逆境,但是一个落难英雄,是一个有胆有识、敢作敢为的豪杰。兄弟我敬重你的人品和侠义精神!来!为预祝兄弟你苦尽甘来。重振家业,干杯!”

  姜鸣一口气干了一大杯烈酒,面红耳赤,说:“别人是有起有落。我姜鸣却是一败涂地。见我穷困潦倒被刑拘,老婆也要跟我闹离婚。唉!我姜鸣怎么这样命苦!谁知今生有没有出头之日呢!”

  柳乃清说:“姜鸣兄弟,白洁跟你离婚绝对不是嫌贫爱富,完全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是说有第三者在破坏我的家庭?”姜鸣扬起浓眉,瞪大眼睛问道。

  “这你慢慢就清楚了,为兄我实在不忍心把实情告诉你。”柳乃清故意吞吞吐吐地说。

  “柳主任,你要是够朋友的话,就赶快把实情告诉我。”姜鸣已经急不可耐了。

  柳乃清故意犹豫了一下,说:“有人利用你进拘留所之机,趁火打劫,勾引你的妻子,甚至半夜三更把你妻子胁迫到郊外树林里奸污,被晚间外出的人撞见拍了照。人们义愤填膺。把相片寄到了公司。”

  “是谁狗胆包天竟敢欺辱我的妻子?柳主任你告诉我。”姜鸣早已怒不可遏了。

  柳乃清说:“我怕告诉你后,你为了报夺妻之恨而找这个第三者拼命!虽然这个第三者死有余辜,你无论怎样报复他或者报复他老婆都不为过分,但是为兄认为,人戴绿帽子当乌龟王八总比当英雄豪杰报仇雪恨风险小啊!”

  姜鸣被柳乃清用话一激,早气得快爆炸了,怒道:“你快告诉我,这个狗杂种是谁?你要不告诉我,我就要对你发火了!”

  柳乃清掏出白洁躺在林奇怀中的相片往桌上一放,说:“既然你逼迫为兄非说不可,那我只好不能隐瞒了,你看看这就明白了。”

  姜鸣抓起相片一看,气得拍桌瞪眼。哇哇大叫道:“原来是林奇这个狗娘养的在欺负老子!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能不报!我要不宰了这小子和他老婆,誓不为人!”

  柳乃清说:“林奇因盗窃公司账簿已经被逮捕,目前你是找不到他的,你只能找到他老婆赵丽娜!不过,此事是否三思而后行?”

  “思个球!今天我就要宰了林奇的老婆赵丽娜,叫他们为欺负我老婆付出应有的代价!”姜鸣边说边把一杯酒灌入肚中。

  

  六 落入魔掌

  

  赵丽娜从滨海市乘车同到南华市,下车后,在一个小饭店匆匆吃了午饭,边吃边思考下一步行动。她想:已经弄到了孟刚的腐败证据。但是还缺乏孟刚陷害丈夫林奇的证据。只有弄到孟刚陷害丈夫的证据。才能营救出丈夫。孟刚陷害丈夫的关键环节是白洁的证词。白洁所以作陷害丈夫的伪证,肯定是在孟刚的授意下进行的。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密切,两人是不会这样紧密合作的。有理由相信,这白洁已经成为孟刚的二奶。

  赵丽娜决定:下一步要弄到孟刚跟白洁勾结的证据。只要跟踪孟刚。就不难找到他们鬼混的地方。

  赵丽娜化了一下装,戴了墨镜,在孟刚家附近监视。晚上九点多,见孟刚乘车出发。赵丽娜雇了辆出租车,悄悄在后跟踪。一直跟到郊区,见孟刚的车驶进了一座别墅。

  赵丽娜下了出租车,走到别墅大门前,发现大门已经朝里锁上。她估计这里应该是孟刚跟白洁幽会的地方,只有进去才能获取孟刚跟白洁同居的证据,但是墙很高,很难翻越。她绕着别墅观察,发现别墅后面墙根有一排大树,如果上了树,在树上拴条绳子,就不难进入别墅院内了。虽然这样做风险极大,但是赵丽娜决定要冒险进去,成败在此一举。

  主意拿定。赵丽娜到附近夜市买了条绳子,返回别墅后面,抱着大树,使出浑身气力爬去,把绳子拴在伸进院墙的树枝上,托着绳子坠入别墅内。别墅院落面积很大,里面树木花草密布,有利于隐蔽行动。赵丽娜望见三楼一个房间亮着灯,里面传出了悠扬的琴声。心想:孟刚此时一定在那个有灯的房间,欣赏他的情妇白清弹琴呢!她决定潜入别墅楼伺机拍照。刚走到当院,发现孟刚从楼内出来,赵丽娜忙隐蔽在树丛后面。见孟刚走到大门前开了大门,一辆小轿车驶入停下,车内钻出了柳乃清。赵丽娜心想:柳乃清深夜来这里干什么呢?

  只见孟刚跟柳乃清并肩而行,从赵丽娜面前不远处经过,坐在院中一个花池上交谈,他们的谈话,赵丽娜隐约能够听到。只听孟刚说:“四大金刚胃口真大,竟想用盗走的公司账簿敲诈我一亿元!这群恶狼!他们既然这样不仗义,我便别无选择,只好收拾他们了!你答应他们条件。让他们明灭灭亮后带账簿单据到别墅来,跟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他们连同白洁一起干掉,彻底消除隐患!”

  “把白洁也干掉?”柳乃清惊问,说着瞟了传出琴声的那个房间一眼。

  “对!必须把她也干掉,才能保住机密!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既然四大金刚能够翻脸不认人敲诈我,白洁有朝一日也能够这样做!白洁已经露出危险信号,要求我跟妻子离婚娶她!这个贪婪的贱货!为了自保,我不得不收拾她了!明天,我们这样行动……”孟刚向柳乃清面授机宜。

  孟刚跟柳乃清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赵丽娜虽然只听清了他们的部分谈话内容,但已经基本清楚了他们的行动计划。他们谈完,柳乃清告辞,驾车离开别墅。孟刚也同楼内房间休息去了。赵丽娜从原路拉绳子上了墙,撤出别墅。她已经整整两天一夜又半夜没有合一下眼了,疲劳得要命,精疲力尽,昏昏欲睡,准备回家休息一阵,天一亮就到公安局报案,领警察到别墅外埋伏,等孟刚收拾四大金刚和白洁时,那时是收网的最佳时机。

  赵丽娜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市区,在自己住处附近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自家楼前。进人楼门,正要上楼,忽然被人从后拦腰抱住,未来得及发出喊声,后面伸来第二个人的手,将一块毛巾塞进了她的嘴。接着两人用绳子将她五花大绑,塞进一条麻袋,将她抬上一辆出租车,向野外驶去。

  

  七 千钧一发

  

  绑架赵丽娜的人是白洁的丈夫姜鸣和他的一个叫铁哥的兄弟。他们用出租车把赵丽娜拉到郊外荒野,在一片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停下来。

  他们把装赵丽娜的麻袋从车中抬出,然后。把赵丽娜从麻袋中拉出来,放在地上。动手用铁锹挖土坑。姜鸣边挖坑边说:“赵丽娜!你这个婊子!等一会儿土坑挖成了,你就将被活埋!在活埋之前,还要叫你尝尝被强奸的滋味!你知道你为什么落到今天的下场吗?因为你的狗丈夫林奇欺负了我的老婆!他挑拨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所以我要以牙还牙。拿你出气!”

  赵丽娜听了又气又急,但是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嘴被毛巾塞着,干着急没有办法。

  土坑越挖越深,死神越来越近。赵丽娜知道: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很快就要完了。她左右观察。发现离自己一尺远的地方,有一棵胳膊粗的小树,小树离地面约二尺多高的地方,树上有一个死树杈。她将身体挪动到小树跟前,用死树杈钩住塞嘴的毛巾,用力一拉,毛巾从嘴里拉出来了,赵丽娜能够讲话了。这时土坑也挖成了,姜鸣冷笑着向她走来。赵丽娜忙叫:“姜鸣,你中了孟刚的奸计了。他霸占了你老婆,却栽赃陷害我丈夫……”

  姜鸣愣了一愣,接着放声大笑,笑完掏出一张相片,对着赵丽娜挥舞着骂道:“你这个臭婆娘!死到临头了。还想骗你爷爷!这张林奇抱着我老婆的相片,就是你丈夫勾引我老婆的铁证!”

  赵丽娜用很流利的语言飞快说道:“你知道这张相片的来历吗?这正是孟刚勾结白洁陷害林奇的铁证!孟刚转移国有资产,恨林奇告他,便收买四大金刚偷盗了财会室账簿,案发时指使白洁打电话给林奇说她要自尽,把林奇骗到郊外树林里。他们乘机把赃物放到我的家里。嫁祸林奇。这张相片,是林奇把白洁从树上救下来安慰她时被人偷拍的……”

  姜鸣问道:“你怎么知道财会室是四大金刚偷盗的?这种机密你是不可能知道的!我看你是在编造……”

  赵丽娜说:“我刚才潜入孟刚的别墅,偷听了孟刚和柳乃清的谈话。他们在院里谈话时,白洁正在屋里弹琴。因为四大金刚用偷盗的账簿要讹诈孟刚一亿元钱,所以孟刚跟柳乃清密谋天亮后要把四大金刚骗到别墅杀死。还因为白清协助他们陷害了林奇,了解他们的罪行,他们担心白洁以后会要挟他们,密谋同时要杀死白洁……”

  姜鸣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他愣了一阵。看着同伴说:“你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铁哥道:“我觉得好像是真的!”

  姜鸣思索一下,说:“我们马上到他的别墅,亲眼看一下,天亮后他们要做什么。如果赵丽娜讲的是真的,那么我的仇人就是孟刚。如果赵丽娜讲的是假话,再杀她不迟。”

  姜鸣给赵丽娜解开绑脚的绳子,手依然绑着,嘴再用毛巾堵上,把她押入轿车。铁哥开车,姜鸣和赵丽娜并排坐后座,向别墅驶去。

  到达别墅外面,晨曦微露。姜鸣吩咐铁哥看好赵丽娜,注意手机信号,自己下车,用跟赵丽娜同样的方法,从后顶潜入别墅。

  姜鸣藏进墙根茂密的爬山虎中,从里面偷偷注视着别墅内的一切。

  

  八 别墅决斗

  

  太阳刚一露头,一辆小轿车驶入别墅,车内下来了四大金刚,孟刚、柳乃清上前迎接。

  孟刚热情地说:“几位英雄准时赴约,欢迎!欢迎!”

  黑老大指着黑老二手中的提包,说:“孟总!这是贵公司的账簿单据,为了偷盗这些东西并陷害林奇,我们可是在玩命啊!反过来说,这些东西对于孟总可是性命攸关的啊!我们要价一亿元,是一点也不为过分的!”

  孟刚说:“好!好!兄弟们办得好!这些东西关系到我的财产地位乃至生命前途,出一亿元,值!”

  黑老二拉开提包,柳乃清过去点验了账簿单据。

  柳乃清抬头望着孟刚,说:“孟总,材料一份不差!”

  黑老二拉上提包。黑老大冷笑道:“孟总,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孟刚道:“那自然,那自然,乃清快取出现金和金卡!”

  柳乃清从屋内取出一个提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全是百元现钞。

  孟刚说:“这是一千万元现金和一千万元金卡。我已让手下到银行提取其余的现金和金卡,一会儿就回来。我给弟兄们准备了庆功酒宴。我们先喝酒!”

  两名保镖端出酒菜,摆在树下桌子上。

  孟刚热情招呼:“弟兄们!随便坐!随便坐!”

  孟刚、柳乃清、四大金刚坐在桌子四周藤椅上,吃喝起来。

  四大金刚正吃喝着,忽然老二,老三、老四接连栽倒在地。

  黑老大惊慌大叫:“不好!酒中有毒!”

  黑老大想站起来,但身体瘫软。眼前一片模糊,用力一站,结果栽倒了,两眼呆呆地瞪着孟刚。孟刚发出一阵狂笑声。

  孟刚指着黑老大狞笑,道:“想讹诈我?嫩着哩!你一定奇怪你们跟我喝着同一种酒、为什么我没中毒,你们却中了!我可以告诉你。酒中本没毒,但给你们四人的酒杯中涂了毒药!你们这些白痴般的人物,我略施小计,就能让你们栽在我的手里!来人!给我把那个婊子弄出来,与这四个混蛋一起拉到野外埋掉!”

  柳乃清从车库开出一辆集装厢小货车。两个保镖从一个房间把绑着手堵着口的白洁推出来,往车上推。忽然有人大叫:“住手!我愿意用赵丽娜交换白洁!”

  孟刚、柳乃清惊慌回过头来,见姜鸣从爬山虎中钻出,奔过来。

  孟刚惊问:“姜……姜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抓住了赵丽娜,是她告诉我的!她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的一切,要不是我抓住了她。你可要栽在她的手里了!”姜鸣道。

  “好,赵丽娜在哪里?快把她押进来!我马上释放白洁!”孟刚盯着姜鸣急道。

  姜呜给铁哥打了电话,孟刚让保镖把别墅门打开。铁哥开车进来,把绑手塞嘴的赵丽娜押下车。

  忽然,姜鸣和铁哥猛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向孟刚等人发起攻击。原来。姜鸣并不是要用赵丽娜交换白洁,他只是用这个办法接近对手,好发起突然袭击。不过对方也没有松懈,实际上在姜鸣一出现之际,孟刚就在盘算如何收拾姜鸣。保镖们对孟刚的心思心领神会。所以双方几乎是同时出手,匕首、铁棒舞成了一片。经过紧张、激烈的格斗,姜鸣、铁哥以及孟刚的两名保镖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孟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柳乃清从后照头给了他一铁棒。孟刚晃悠着转过身来,惊叫:“乃清!你……”

  柳乃清冷笑道:“你们都死了。现金和金卡不就成了我的财产了?警方只能追查到别墅是你的,你们互相残杀互为凶手,谁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说着又一铁棒,把孟刚打倒。

  柳乃清瞪着血红的眼睛走向向洁和赵丽娜。白洁和赵丽娜转身就跑。两人绑着手跑不快,眼看柳乃清就要追上白洁了。柳乃清正要举铁棒打下,忽然重重摔倒。原来,这时血泊中的姜鸣醒了,用手抓住柳乃清双脚,将柳乃清绊倒在地。孟刚这时也清醒过来,爬过去用力抱住柳乃清的脖子。柳乃清挣扎不脱。三个人互相死死抱住,谁也不能动弹。赵丽娜和白洁跑到铁门跟前,铁门锁着,无法出去。赵丽娜半跪下,把嘴巴靠近白洁被绑着的手。白洁抓着一拉,把毛巾从赵丽娜口中拉出。赵丽娜说:“我口袋里有手机,你快取出来拨110!”

  白洁用绑着的手从赵丽娜口袋中掏出手机,摸索着拨了110。赵丽娜把嘴凑到手机前,报告了这里发生的情况。很快,警察乘车赶到,将受伤者抬到医院救治,将孟刚等罪犯逮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