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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黑夜就像一张纺织得密密麻麻的网。将芸芸众生和整个沉寂的世界包裹在它无边的黑暗中，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城市垃圾堆里应有的腥味，到处游弋着，像飘荡在尘世间的一条条孤魂野鬼……
大川喘了口粗气，感到胸口异常的烦闷和压抑，非常不舒服。但他并没有睁开疲惫的双眼。只不过是懒懒地翻了一个身，继续他沉沉的昏睡状态。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的时间，大川的耳边传来了幽幽的铃声。在寂静的午夜。那细弱轻柔的铃声犹如来自遥远的地狱。摄魂牵魄，大川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又翻了一个身，沉沉地躺在那里。然而，那铃声却时不时地传进大川。那迟钝的耳朵里。大川终于忍不住了，他微微地睁开了双眼，突然吃了一惊，只见自己的卧室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了，这是不符合常理的，他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不插门就睡觉的习惯。
他十分诧异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蒙咙地下了床，走到了卧室的门前。四处瞅了瞅，忽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莫名的阴风，这让只穿着睡衣的大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脑袋也在刹那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他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事物，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就没有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因为，那细弱轻柔的铃声还回荡在他的耳畔。大川完全能够听出那是风铃发出的声音，但这幽幽的铃声听起来却是非常压抑，不爽快，这令他的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哪里来的风铃声呢?
大川的眼际滑过一丝狐疑，因为他知道，他从来没有挂风铃的习惯。而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邻居挂过风铃的。
大川的好奇心被那时强时弱的风铃声紧紧地抓住了，他缓缓地下了楼。来到了街上，循着那牵魂的铃声一直向前走着……
二
午夜的城郊显得格外寂静。这是大川自搬到城郊来第一次感受到的，他还从来没有在午夜出来过，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充满诡异的午夜。那铃声还在时有时无地传来，大川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不知不觉中，大川已经走到郊外，就在此时，不知为什么大川忽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一直跟着莫名的铃声而走到郊外呢?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冥冥之中，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那就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钟，想不走都不行。
终于，在一片阴暗的野得像早上刚起来的头发。且夹杂着丝丝怪异，大川生生地咽下了本不想咽的口水，喉结抖动了一下。往前又走了几步，铃声还在幽幽地传来，而且就从这片乱草的某一处传来。这一点，大川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他终于喘了口粗气，壮了壮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那片乱草，乱草间腐臭的气味霎时扑鼻而来，让大川忍不住想吐，他走了几步后。越发觉得铃声就在眼前。于是他谨慎地拨开了一处乱草，惴惴不安地向乱草处望去。大川愣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在一瞬间开始逆流，他看到，就在乱草的不远处。有一棵形状怪异的大枯树，树下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穿着红纱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手里正提着一串风铃。在微风的抚动下，风铃发出清脆但又十分阴郁压抑的声音来，像一个女人呜咽的哭泣声。而在女人的身旁竟然是一口土井，井边堆满了形状怪异东倒西歪的石头。
大川的冷汗沿着面颊缓缓而下，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像电流一般传遍了全身。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如此寂静的午夜，看到一幅如此怪异的画面——枯树、女人和井。
最要命的是，大川忽然间觉得这个红衣的背影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正当大川心神不定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这个女子提着那串风铃缓缓地走了出去，慢慢地走进了另外一片乱草区里，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那片乱草里，只剩下幽幽的铃声随风而来。
大川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他抬头望了望天，一片黑云缓缓飘过月亮逐渐笼罩下来。夜色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努力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壮着胆子走了出去，在枯树下边的那口井旁，他停了下来，趴在井口的石沿上，皱起了眉头，眯起了双眼。向井下望去，一阵阵阴风夹杂着慑人的寒意从井下缓缓吹了上来，令大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伸出两只胳膊紧搂住自己的身躯，尽量保存那一点残存的余温，继续皱眉向井下望去，刚一开始的时候，井下只是一片黑漆漆的，大川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过了一会儿后，他的眼睛仿佛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井下有点点的亮光泛出，那说明井下是有水的，然后，又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井下飘了上来，大川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就在这时。大川的眼睛越睁越大。因为他看到井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渐渐地，大川的心收紧了，他看到的那个东西浮出了水面。
天!那竟然是一具死尸!
大川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呼吸的频率明显开始不均匀起来，他的眉头紧锁，双眼突兀着，牙齿因紧张相互撞击得咯咯直响，那具尸体的面部是如此模糊，以至于大川把眼睛瞪得再大也无法看清楚，就在大川脊背一阵阵冒着凉气的时候，他的耳畔又传来了那幽幽的铃声。大川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乱草丛中，赫然就是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她手中的那一串风铃还在随风摇曳着，不停地散射出勾魂的声音来。
大川坐在了井沿上，只见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开始缓缓地转过来，同时还伴随着阴森森的笑声，混合着铃声灌入大川麻木的耳朵里。
大川“啊”的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已是满头大汗，他呼呼地喘着气，门微开着。铃声还在缓缓地传来，沉沉的笑声仿佛在耳畔回荡，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了，刚才的噩梦让他心有余悸地下了床。向门外惊恐地望了望。幽冥之中。铃声仿佛正在进入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大川慌忙将门紧紧地扣上了，颤巍巍地呼了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十分不解地瞅着那门，他记得自己确实睡前将门扣上了。为什么门会开了呢?
大川忐忑不安地坐到了床上，将抽屉里的手枪拿了出来，放到了枕头的下边，这才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
但胸口却依然烦闷!
在无边的诡异和恐惧中，大川终于熬到了天亮，难以忍受的一夜又过去了。
三
刚一到警局，大川就接到了案子，没喘一口气他就奔到案发现场。
现场的勘查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大川跟几个警员打了招呼后。就缓缓地走入了案发的现场——一间阴暗潮湿的卧室。
大川看到，死者就躺在地上，面部极度扭曲，半张着嘴，舌头蜷曲着，让人觉得十分恶心，双眼向外突兀着，流露出极度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周围没有一丁点的血迹。更没有打斗的迹象。
这个人的死像令人感到十分奇怪，他到底因何而死，从表面上根本无法下定论，这是大川从警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感到有些迷茫。
难道他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大川喘了口粗气。在心里忍不住这样想着。
他慢慢地俯下了身，本打算再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但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阴森森的风吹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里吃了一惊，他吃惊的倒不是那浓重的阴凤。而是在这阴森森的凤中，他听到了铃声，幽幽的，若隐若现。
大川慌忙把头抬了起来，向卧室的窗口望去，只见一串十分美丽的风铃，就挂在窗口，正随着窗外吹来的微风轻轻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那铃声一时间让大川感到头有点晕乎乎的。十分不舒服，大川慢慢地站了起来，向那风铃走去，他想把那风铃摘下来，撇到一边去，突然之间。大川怔了一下，只见就在窗口的外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纱的女人，正在背对着他，慢慢地转着身子，发出冰凉的冷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红纱女人伴随着风铃清脆的响声渐渐偏离了窗口。
“站住!”大川一声猛喝。掏出手枪从屋子里狂追了出去。
现场所有的警员都被惊动了，纷纷掏出手枪跟着大川追了出去。
等大川站在窗口的时候。那个红纱女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大川并没有放弃，他绕过了房子，钻进了胡同，一直追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人流拥动，又哪里有红纱女人的踪影。
大川眉头紧锁，回头看了看那几个紧跟上来满头是汗的警员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在卧室窗口前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所有的警员几乎都同时摇了摇头。
大川十分疑惑地向他们扬了扬手，带着众人回去了。
走在后面的几个警员窃窃私语道：“我看我们队长受离婚的打击太大了，这几天，总是神经兮兮!”
“其实也没什么的。很正常的!”
大川听在心里，觉得十分难受，猛然间回头向他们瞪了一眼。
后面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四
夜，依旧悄悄地来临，大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英明果断的警察，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力如此交瘁，疲惫得让他喘不过来气，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塌了下来，砸在他的身上。妻子的离去，无疑对他是一个极强的打击。孤寂、落寞，让他无法承受。他恨透了那个拐跑了他老婆的男人。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他知道，有一种报复的心理。在他身体里慢慢形成了。所以，他也玩女人，尽管他曾经是一个被人赞赏的好警察，但在老婆离开后，他有时候是无法忍受住寂寞的。于是，他又想起了上次从舞厅里带回来的那个妓女。那个叫做阿莲的妓女，她高超的床上功夫，让大川找到了久违的快感，也让大川在隐隐之中好像找回了一点做男人的尊严，大川渐渐沉了下去，沉浸在了阿莲那诱入的娇躯之下。夜渐渐地深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的时间，大川忽然觉得自己又站在了那棵枯树下的井旁。他还在努力地向井里望去。有阴风从井下吹了上来，带来了极度腐臭的味道。大川捂住了鼻子。想尽量看清楚浮在井底水面上那具尸体的脸。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看清楚那张尸体的脸，正在他试图再一次瞪大眼睛望下去的时候，忽然又听到那风铃的声音“叮叮当当”的。还夹杂着阴森森的笑意怪声，大川猛然间一回头，一个披着红纱的女人像空气一样消失在了那一片片乱草丛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寒气森森的冷意。浸入到大川的身体里，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颤抖着喘着粗气。那个红纱女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总是觉得如此熟悉……
大川的身体因恐惧而一颤一颤的，浑浑噩噩中，他终于又熬到了天亮，连早饭都没吃，他就赶到了警局。他心里想着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也不想对任何人说，他只想尽早知道那个死者的死因。这样他觉得自己才能搞清楚为什么会在死者的现场也看到了那个穿红纱的女人。
但令大川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没有等到验尸报告的时候，警局里又接到了令大川感到极度震惊的案子，在尖沙咀那儿的一栋楼房里又发现一具面部扭曲的死尸。
同样的，大川并不是第一时间到，等他赶到的时候。其他的警员也已经在勘查。那是一间客厅，非常干净，同样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死尸被吊在房屋中间。面部极度扭曲。舌头蜷缩，双眼突兀着，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先死亡，然后被人用绳子吊在客厅中间的，这个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呢?手段如此残忍?
大川只能是满腹疑云，就这具死尸的表象来看。和上；欠那个死者是完全一样的，他们好像是瞬间死亡，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那么，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呢?他们脑海里又曾留下过什么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影像呢?
就在现场，大川的思维完全深入到了脑海的最底层，这个层次，是其他警员所达不到的。
突然间，大川的心再度受到了极强的震撼。有摄魂的声音传人他的耳朵，是那清脆的风铃的声音。大川已经完全熟悉，他猛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红纱女人提着一串风铃发出令人发指的笑声，闪入到客厅旁的一间屋子里。
大川狂吼了一声，疯了似地跟着冲了进去。所有在现场的警员们同时被惊动了。也都跟着冲进了那个屋子。
一进到那个屋子，大川就怔住了，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更没有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警员们在他的背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当然，对大川来说，那绝不是什么好听的。
整间屋子封闭得严严实实，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一个硕大的人，大川掏出枪来，有点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像个神经有问题的人。忽然，他又看到了那个红纱女人，就站在警员的中间，披头散发的。显得异常恐怖。
按常理来说。屋子里这么多人，大川是不应该感到害怕的，甚至应该说，他会举起枪扑上去，抓住这个神出鬼没、犹如孤魂野鬼一样的女人，但是他恐惧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极端的恐惧。他恐惧的绝不仅仅是这个红纱女人站在他们的中间，他恐惧的是。这个红纱女人站在这些警员的中间，但这些警员们却毫无反应。
大川惊恐地瞪着双眼，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终于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站在警员们中间的这个女人。
所有的警员全都怔住了。
大川后退了两步，面部微微抽动。
那个红纱女人忽然抬起双手来，慢慢撩开挡在面部凌乱的长发。
头发被缓缓地撩开了。
刹那间，大川的眼际闪过了一丝诧异得令人无法理解的光芒。
这个女人，惨白的一张脸，竟然是阿莲!
大川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像要炸了似的，他扣动扳机的手指头微微颤动着，令所有的警员都捏了一把汗，他们知道，大川随时都可能开枪，而开枪的后果，则是不堪设想的。
突然，一个警员猛地跳了出来，冲到了大川的跟前。大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中的枪已经被夺了下来，他扭头望去，是四平，他正瞪着双眼迷惑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疯了!”四平十分不解地说道。
大川猛地抓住了四平的双肩，颤声道：“我知道凶犯是谁了，就是阿莲，就是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人群里，突然，大川又怔住了，人群里哪有阿莲的身影。
所有的警员都面面相觑，对大川怪异的行为十分不解。
大川无法相信他眼前所出现的一切，他慢慢地摇着头，目光呆滞，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她，那个红纱女人怎么会是阿莲，她怎么会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四平上来扶住大川。
“大川，我知道，你老婆的事儿，对你的打击很大。所以，这几天，你的情绪很不稳定，大家都很理解你，先回去休息一两天……"
“你给我滚开，胡说什么呢，我很正常，你们应该相信我啊，凶手就是这个叫阿莲的女人，她总是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不等四平说完，大川已如虎啸般地叫了起来。
所有的警员都被他的异常行为给惊呆了。
大川并没有停止依然暴躁地吼着：“我老婆，那娘们，那臭娘们，就凭她，她也能影响到我，也能给我打击，笑话。简直就是笑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十分怪异地笑着，显得极其不正常。
“你们不相信吗，你们真的不相信我?我再说一次，我好几次都看到了这个女人，她叫阿莲。她一次次地在杀人现场，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大川神态癫狂地说着。但是，他完全能够看得出没有人相信他，这些警员们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同情和惋惜。
四平狠狠地抓住了他，也吼了出来：“阿莲是谁?”
大川怔住了，他知道，阿莲是个妓女，她跟他上过床，他哽咽着说。
大川在狂吼乱叫中被人推上了警车!
夜又来了。无边的黑暗将大川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知不觉中，大川又听到了风铃的声音。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于是，他的面前又出现了那口阴森森的井，这一次，大川无法忍受了，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看清井里那张死尸的脸，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毫不犹豫地跳到了井里。一股腥臭的味道立即将他包围了起来，大川忍住了’恶心，伸出颤抖的双手，抓住了那具僵硬的死尸，将他缓缓地翻转了过来。
刹那间。大川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那具死尸竟然就是自己!
森森的井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个星期后。警方在郊区一口井里发现了失踪多日的大川，他的尸体已经开始浮肿。
四平跟所有的警员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就在这个时候。验尸报告终于出来了。
法医向四平等人仔细地介绍道，在大川的体内和上次那两具无因死亡的尸体内都发现了同一种叫HBR的物质，这种物质进入到人体内后，会呈现出一种效能待发的状态。只要是受到信号的刺激，比如说，铃声，空碗打碎的声音，或者是极易刺激到人的情绪的笑声等，都可以使它的效能发作，在短时间内使人产生幻觉，而这种幻觉是非常可怕的，往往会跟实际相联系，超出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么，大川等人是被虚幻的东西吓死的?”四平忍不住问道。法医点了一下头。
“可以这么说。”他又补充说，“他们一定都是在刹那间看到了令他们无法承受的东西。导致心力衰竭!”
“有人向他们三个人的身体里输入了同一种的mBR!”四平面色严峻地说。
“是的!”法医毫不犹豫地说道。四平的眉头紧锁，好一会儿，他才吐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是阿莲!”
四平的警车驶向了灯红酒绿的夜晚。
在一个烟雾缭绕，妖声鬼气的舞厅里。有一个袒胸露乳的女人。就静静地坐在一处十分显眼的地方，她的手中拿着一串美丽的风铃。在风铃中，她沉沉地笑着，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看得出那微笑的后面隐藏着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憎恨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更憎恨那个抛弃她使她沦为妓女的丈夫。所以，她要报复，报复所有玩女人的男人，她那修长的充满诱惑力的大腿完全裸露了出来，但就在她的内衣里，隐藏着一瓶瓶的mBR，她娇喘着笑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渐渐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中……
